“相公，我想找个时间把灵芝给挖出来，让刘大夫给我掌掌眼，你看如何？”

吃完晚饭，闻轻舟坐在后面烧热水，罗锦书在前面刷锅洗碗，她突然提了一嘴。

“不妥。”闻轻舟轻声拒绝。

“为何？刘大夫医术不好吗？”罗锦书好奇地探头过去看他。

上次刘大夫帮她说话，骗过村长和麻四娘，罗锦书还很感激他，事后送了一吊獐子肉过去呢。

“我虽不懂药材，但灵芝不可多得，更别说那么大一朵。刘大夫为人清正，莫要陷他于不义。”他漫不经心地开口。

“我何曾陷他于不义？不过是品鉴药材而已，刘大夫什么样的药材没见过？还能贪我的灵芝不成？”

说着，她舀了一勺热水晾凉一些，用温水和面，使得面团更加柔软，也更好克化。

明天一早她准备给闻砚做卤肉馅儿的小猪包，今晚就得把面准备好。

闻轻舟透过灶台看着她，温声道：“正因为他是大夫，知道灵芝的珍贵。即便我相信他品行高洁，但就一定如此吗？”

罗锦书和面的手放缓了速度。

也是，即便她在现代见惯了家里的珍贵药材，可见到那么一大朵灵芝也忍不住震惊，何况是现在这个世道？

试探什么，都不该试探人心。

“那我直接拿去镇子上卖，若是药铺不识货，或是非要压价，那就自己留着。”决不能让那些奸商得逞！

闻轻舟沉吟片刻，问道，“你准备何时去？”

“再等三四天吧，今儿才去过镇子上给娘买药，暂时不必再去。”说话间，罗锦书看着被绳子系起来的衣袖，神色晦暗，不由得压低了声音。

第二天清早，她做好小猪包，放进蒸笼，塞了足够多的柴禾在锅底，整出来的小猪包暄软蓬松。

闻砚一连吃了四个，直到被闻轻舟制止，才噘着嘴停下。

他知道求闻轻舟没有用，便悄悄抬头，冲着罗锦书投去哀求的眼神。

面食再好克化，小孩子也不宜吃太多，罗锦书坚定地摇摇头，但最后还是没招架住闻砚的软萌视线，悄悄又塞给他一个小猪包。

见闻砚欢喜雀跃，她低声道：“你藏起来，等你爹爹走了，我带你去看大喵的路上再吃。”

闻砚弯着星星似的眼眸点点头。

他俩都害怕闻轻舟嘞。

给闻轻舟烙好去中午吃的饼，炒了一碟香蕈獐子肉装在食盒里给他带上。

罗锦书把切獐子肉剩下来的边角料装进一个豁口海碗里，又拎了一条小鱼，带上闻砚准备出门。

二人将将走到门口，就碰上了闻轻舟，

“你们去哪儿？”闻轻舟拎着食盒，看见罗锦书手里的海碗，本能地皱起眉头。

她又要给刘根宝家送东西？

“你怎么还没去书院？”罗锦书愕然望着他，往常这会儿他已经出发了才对呀。

“先生有事，今日要迟上一个时辰。”回话的功夫，闻轻舟已经带头走出院门了。

罗锦书和闻砚赶忙跟上去，站在闻轻舟的身旁，罗锦书小声道：“我和闻砚发现了一只猫，养在菜园子里，我正要带闻砚去看它呢。”

知道不是去给刘根宝送东西，闻轻舟便缓了神色，语气中带上些许关切，“菜园子来路尚有蹊跷，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
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保护好闻砚！”罗锦书拍着胸脯保证。

“我也会保护好阿娘的！”闻砚有样学样，激动地看向爹爹。

闻轻舟看向他们，视线落在罗锦书的身上，似乎有话要说，最后却没有说出口。

在路口和他分开，罗锦书在心里盘算着灵芝的事，纠结要不要把它摘了。

远远望见豆角架子，罗锦书喵喵叫了两声，就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猫头扒拉着菜园子的竹篱探出来。

“喵喵！”闻砚跟着罗锦书学会了猫叫，兴奋地松开她的手冲向大喵，却在菜园子不远处停了下来，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，动弹不得。

“阿砚，怎么了？”发觉他的古怪，罗锦书加快脚步，但在闻砚身旁停下，她才发现大喵的身上脸上竟然都是斑斑血迹。

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黑了！

而罗锦书个子高，看到的更多。

那菜园子里，赫然是满地死蛇！